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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这只猫的命运是多舛的,我不知道它这一生是否快乐。
在我很小的时候,它来到我家,来时已被遗弃。它原本的主人搬家,新家的整洁与限制再也容不下它的孤傲与自由。据说它是野猫杂交出的,很通人性。只可惜赋予它名字的是一个和蔼的女人。她说,它叫大咪咪。
我想她遗弃它时也会有一丝的不舍,不然不会替它说那么多好话。但它,对她毕竟有所怨恨。她和它离别后的几个月,她过来,呼唤它,它转头瞟了她一眼,转身离去。
她对它说:“大咪咪,我不要你你是不是生气了呀?”
须臾,它返回,往她腿上蹭了几下,又离开了。
某段时间,它吃得很好。黄鳝和泥鳅是可以长久养的,小鱼是买多少,烧多少,它呼呼有声地吃完,肚子就变得滚滚。它依旧抓老鼠,但战利品放在自己面前,只是一声不吭地看着,并不吃。
某段时间,它经常独自在外,它开始吃老鼠,并偷食,被人打破了脑袋,打破了肩膀,露出鲜血未干的皮肉。我看着它,它也孤傲、善良地看着我,冲我打了个招呼。当我在它的窝里发现一截毛茸茸的类似野兔之类动物的腿时,我愣住了,我知道这段时间它过得很艰苦。
某段时间,它经常躺在地上,肚子朝天,等待我去抓它抱它,然后在我抓着它的时候给我几条血痕。大部分时间,我是忍让它的,但被抓急了,我也会拍它的脑袋。
某段时间,它又太像一个人。我把花生嚼碎喂它,它吃了,又把青菜茄子给它,它也吃了,我给它啤酒、给它冰棒……
它怀孕以后,依旧过着独来独往的日子。只是某天,我躺在床上,它悄无声息地上来了。我把它抱下去,它望着我,不动声色,趁我不注意,又跳了上来。我有些生气,推它下去。不久之后,它又上来了,并且在我推它时倔犟地不肯下去,我用力拍着它的脑袋,把它赶下床。等它艰难地跳上床,我发现它开始流羊水了。最终,它还是没有完成它的心愿,被放到了事先准备好的窝里。
等四只小猫出生以后,它经常陪伴着它们,看它们相互追逐,教它们跳跃,教它们扑闪。它原谅了我的不人道,允许我和它的孩子一起玩耍。但等上门想要小喵咪的人越来越多时,它开始叼着自己的孩子到处藏匿。我已经忘记了当时自己确切的想法,我只记得我没有为它争取什么。所以,没有一个孩子能留在它的身边。
它又开始孤独,在我住校以后,这孤独便愈加强烈。它也仿佛习惯了独来独往的日子。但我每个月回家,总是第一个看到它。它精神地看着我,在我身边转悠几圈,又不知所踪。当我以为它已经离去,它又从某个角落窜出,躺在地上,等我去抓它。
四、五年后,它终于解脱了,据说是被人药死的,但我没看到尸体,我告诉自己别去想这事。在后来的一堂语文课上,老师布置了一篇祭文。我毅然离题:我从来没有参加过人的葬礼,但我有一位朋友,它已经离我而去。晚自修,教室灯火通明,我低着头,回忆涌入,眼泪涌出……
如今,距大咪咪的离去已经有七、八个年头。我还是喜欢猫,但我已经远离猫。期间有人劝我再养,我说:不了。我开始养乌龟、养花草,最后,我只养花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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